“生态村的挑战”一文,最初是刊登在Context Institute发布于1991年夏季的《In Context》期刊中。Context Institute是美国的一所始于1979年的非营利组织,专注于可持续发展的研究。《In Context》是该组织从1983年到1995年间发布的季刊。本文是1991年夏季刊的第一篇文章。虽然20多年已经过去,但是本文对于生态村理念刚刚启蒙的中国无疑具有很大的参考价值。本文来自有机会——中国有机生活第一平台.
本文作者罗伯特·吉尔曼(Robert C. Gilman)和其妻戴安娜·吉尔曼(Diane Gilman,她于1998年已去世,享年54岁)都从事生态村的研究和写作工作。吉尔曼夫妇的工作对于全球生态村网络(Global Ecovillage Network)的发展方向提出了指导,他们提出的生态村的定义也被广泛采纳。
罗伯特·吉尔曼原本是天体物理学家,但在1970年代中期,他意识到“其他星球还有时间等,但是地球已经没时间了。”于是他将目光从天空转向地面,开始专注于研究可持续发展和文化转型。他和妻子在1975年建造了自己的太阳能住所,在1979年创办了Context Institute——全球最早的专注可持续发展领域的NGO。
生态村运动当中,蕴含着让人与人、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梦想。虽然不同人对于生态村的定义都不同,但是在本期期刊中,我们将“生态村”定义为这样的一个社区:
生态村的大小需要被限制在一定的范围以内,以使得每个居民都能够认识社区中的其他人,也被其他人所认识。小规模也能够使得社区每个成员觉得他/她是有能力影响整个社区的决策方向的。根据不同国家的实践,这样的一个社区的人数上限是500人。而在非常稳定的、孤立的环境中,这个数字可能达到1000人。在典型的工业化社会中,一个生态村包含的人数通常会较少,甚至小于100人。
功能全面指的是生活所必须的所有功能在生态村中都能找到,并且各项功能所占的百分比是均衡的。这些必须的功能包括:居住、食物的供给、制造业、休闲、社交生活、商业等等。与此相反的,现代工业化社会当中,人类居住区通常根据不同的功能被割裂开来——城市、市郊、乡村,有些地方被用作居住区,有些是购物区,有些是工业区,等等。这些区域通常面积巨大,不能被称作是“人性尺度”的社区。生态村则像一整个社会的缩小版,包含有多种的、全面的功能。
这不是说生态村必须自给自足或者必须与世隔绝。理想的状态是,生态村能够给村中的居民提供足够的就业岗位。但是,在一些情况下,村民也可以到外部去就业,而来自村外的人可以在生态村内就业。
当然了,有些服务功能不可能在每个生态村中都有,比如机场、医院等。但是如果在一个区域有多个生态村,他们之间就可以以建立合作网络的方式共享这些特殊的服务功能。
这就是生态村一词中“生态”的理念所在。这个原则的最重要的理念之一就是人与其他生命的平等。人类不能试图主宰自然,而是在自然中找到自己的位置。另一个重要原则就是无知的循环利用。这和现代人们习惯的线性资源利用方式(开采、一次性使用、永远丢弃)完全不同。资源循环就要求生态村使用可再生能源(太阳能、风能等),而不是化石能源;他们需要将有机物制作成堆肥,而不是将它们填埋在垃圾场里或是排到下水道里;他们需要尽可能地回收废弃物,并且避免使用有毒有害物质。
说到底,生态村还是人类的社区,所以如果人们不能在生态村中健康地成长,那么这样的努力也就不会成功。那么什么是“人的健康成长”呢?这是个非常复杂的议题,但简单的说,这是一种身体、情感、精神和灵性等所有方面的平衡的、整体的成长。这种健康成长不仅仅通过单独的个人来表现,更应该通过社区的整体表现出来。
这个原则即可持续性的原则。伪生态村其实很常见。因为在短期内维系一个“全功能的、人性尺度的、人与自然和谐相处”的社区还是很容易的。但是,这个社区有可能借着外界社会已经积累的资本而存活,可能依赖于其他地方的对环境不友好的生产活动,或者不包括某一个重要的人群(比如老人和小孩)。这样的伪生态村早晚是会瓦解的。永续社区和生态村的关系
“永续社区”(Sustainable Community)是一个更加笼统的词,它包含了生态村,但是也包括生态村的聚合或网络,以及并非基于地理位置的“社区”(比如公司)。永续社区的每个组成部分也都是人性尺度的、多样化的,并且人与自然和谐地交融。而单个的生态村是处在一个特定地点的乡村或者是城市中的社区。一个城市不能够成为一个生态村,但是一个由不同生态村组成的城市可以被称作是一个永续社区。